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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

发布日期:2025/6/20 13:19:07 访问次数:3666

日子如流水般从指缝间滑过,不知不觉间,高考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。高三教室里,周屿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隔了三个座位的林晚。她垂首做题,乌黑的发丝垂落肩头,阳光从窗外漫进来,在她握笔的手上流淌成一道静谧的光河。他心底酝酿着一封没有信封的信,每一个字都在胸腔里反复修改、誊写,却始终没有勇气递出。那封用尽少年全部赤诚写成的信,在书包最里层悄然沉睡,像一颗不敢发芽的种子。
毕业前夜,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微醺的离别气息。周屿踌躇良久,终于拨通电话,听见林晚清泉般的声音流淌过耳际:“明天早上七点,我在学校后门小花园等你。”那一夜,周屿辗转难眠,揣摩着每一个字句的重量,指腹仿佛还能触摸到信纸上那微微起伏的笔迹。
翌日清晨,他特意绕路去早市,只为买一袋新鲜荔枝。摊主是个热情的大婶:“小伙子,青荔枝皮薄肉嫩,最清甜哩!”他选了最饱满青翠的一袋,步履轻快。世界正被晨光温柔唤醒,他怀中揣着青荔枝与信,每一步都踏着期待的鼓点——信里那句“林晚,我喜欢你很久了”,终于要寻到归宿了。
与此同时,林晚的心也怦怦跳着。她早早起身,对着镜子整理头发,最终决定舍近求远,绕一条小巷去赴约——只因为巷口那丛蔷薇开得正盛,她想摘一朵带着去。她脚步轻盈,如同奔赴一场酝酿了太久的朝露之约。
命运的黑影,常常盘踞在人们自以为最安全、最明亮的坦途之上。就在林晚哼着歌踏入巷口的一刹那,头顶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、沉闷的断裂声。她甚至来不及抬头,巨大的阴影已如命运之手般猝然压顶。轰然巨响之后,世界陷入一片死寂,只有尘埃在突如其来的阳光里无声翻涌。那朵她曾心念的蔷薇,从她松开的指间飘落,染上泥尘,无声坠地。
周屿捧着荔枝抵达小花园,晨光熹微,却不见林晚身影。起初是焦急,随后是莫名的心悸,最终化为无边的恐慌。消息如冰水兜头泼下:林晚在赴约的路上,被危墙吞噬。他浑身冰凉,一路狂奔向那狼藉的现场,只看见警戒线内刺目的白布一角,和散落在地、沾满尘土的一朵残损蔷薇。他怀中的青荔枝沉沉坠落,滚落一地青涩的圆点,如同他骤然破碎的年华。
林晚的书包被交还家人时,周屿终于看到了那封本该由他交出的信。它静静躺在书包夹层里,信封上写着“周屿亲启”,字迹清秀却永远无法抵达收信人的手中。他双手颤抖着展开信纸,上面只有一行字:“周屿,我也有句话,明天当面告诉你。” 这薄薄一张纸,竟成了横亘生死、无法跨越的关山。那句话是什么?永远成了时光深处一个静默的谜团。他攥着信纸,终于发出了困兽般的呜咽——原来比“来不及”更绝望的,是“差一点”。
林晚的葬礼上,周屿在人群之外远远望着。他默默将一朵沾着露水的蔷薇,轻轻放在她的照片旁,仿佛轻放一句失语的告别。从此他活成了两半:一半在阳光下行走、升学、工作;另一半则永远留在了那个晨曦微露的花园入口,替她守着那个永远失约的清晨。
十年光阴倏忽而过。周屿已成稳重青年,唯有他书桌的玻璃板下,永远压着那张字迹清秀的信纸。每年清明,他必早早来到林晚墓前,长久伫立,如同履行一种无声的契约。这一日,他又一次取出那封泛黄的信,对着冰凉的墓碑低声诵读:“林晚,我喜欢你很久了……” 风过林梢,簌簌有声,仿佛一种渺远的回应。他顿了顿,仿佛要弥补那迟到十年的勇气,终于对着虚空轻轻问道:“你呢?那天……你原本想对我说什么?”
山风陡起,拂过他湿润的脸颊,卷起手中信纸,打着旋儿向天空深处飘去。他仰头凝望,那薄薄的信笺在澄澈的天幕下越来越小,终于融化在无边无际的湛蓝里——仿佛一句无声的告白终于挣脱了尘世的缰绳,向着更远、更空茫的所在飞升而去。
下山时,他特意绕去当年那个早市。巷口早已翻新,水果摊的大婶头发也已花白。他默默买了一袋青荔枝,摊主婆婆眯眼笑道:“还是小伙子懂行,青荔枝皮薄肉嫩,最清甜!”——这声赞叹竟与十年前严丝合缝地重叠。他低头看着手中青翠的果实,恍然惊觉,有些滋味入口时青涩,回味却绵长如岁月本身,永无终期。
后来,他独自返回林晚墓前,在墓碑旁悄然栽下一株小小的荔枝树苗。他蹲下身,手指抚过新生的嫩叶,低声说:“慢慢长吧,总会结出果子的。”
十年生死两茫茫,周屿终于明白,有些话注定要讲给虚空,有些爱恋只能托付给风。那株荔枝树苗在墓旁悄然扎根,稚嫩枝叶在风里微微摇曳,仿佛应和着无人听见的低语——它要替永远缄默的人活下去,用年轮镌刻未竟的告白,在漫长岁月里,结出青涩而坚韧的果实,最终让苦涩的核,都化作对生命本身无言的忠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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